Say bye to grocery store
士多婆婆的無奈與不捨
政府於2011年推出「洪水橋新發展區規劃及工程研究」,希望將洪水橋重新規劃成新界西北的「區域經濟及文娛樞紐」。在計劃涉及二十二條村落當中,五條非原居民村將被原數清拆,十七條原居民村則獲保留。面對堆土機將會到臨,在非原居民村亦園村經營了幾十年安記士多的安嫂顯得相當無奈。
「當然想在這裡過世吧,但(政府)要收我地也沒辦法吧!…… 政府起碼還要多幾年才能夠收地,說不定那時候我已經死了呢。」今年已八十三歲的安嫂,似乎無力與政府周旋,只能聽天由命。雖然士多終有一天被拆卸,但建立士多的經歷與街坊的感情卻拆不走。以前,安嫂的丈夫安記出外打工,留下安嫂獨力照顧三名子女。但安記時常賭博損手,安嫂只好經營士多,賺取收入。「沒辦法了,他(安記)只顧著賭,把人工都賭輸了,唯有自己更努力工作賺錢。」她卻沒有一點怪責安記,卻帶著淡淡後悔之情地說:「如果可以重來,都不會這樣做了,這些都是辛苦錢,不值得。」話雖如此,安嫂很自豪自己能將一間普通的小屋,演變成今天的前鋪後居的士多。
談起街坊,安嫂無不流露不捨之情。「當然非常不捨。這裡雖然比較偏遠,但環境非常好,而且附近的街坊也很好。其他地方是找不到的。」有一次,她不小心跌斷了骨,附近的街坊們得知後,立刻放下手頭的工作,將安嫂送進醫院。「佢地比叫救護車還要快」安嫂笑著說。現在,即使大部分昔日的街坊們已搬離開亦園村,但關係亦舊密切,「一個電話,他們就會來陪我覆診,他們就會幫我換燈泡,維修唔同嘅家具」安嫂說道。
發展就是硬道理。當個體面對體制,對地方的情感碰上那種「由上而下」的規劃思維時,個體往往只能任由擺布,那份情感不被計算,最終只剩下無奈與不捨。
採訪手記:
我與友人前後兩次訪問安嫂。當第一次訪問完成後,我們向安嫂許下了一個小小的承諾:會將所拍攝的照片「曬」出來帶回給她。往後,我們沒有忘記這個承諾,卻因種種事情一直拖延。直至上星期我們終把照片交給她。記得她說:「我同自己啲仔女講,話有兩個後生仔黎左訪問,仲話會將啲相曬番比我,但咁耐無影,啲仔女話你地應該講下笑。」她續說:「估唔到你地真係番黎,比啲相我,真係氹到婆婆好開心。」看著安嫂拿起相片細看,又拿幾張與安記分享的那刻,你發現採訪,除了用鏡頭及文字去記錄當下及發聲外,採訪者也可以為受訪者做得更多。臨離開時,我們向安嫂又許下承諾:十月頭再來探望她。她說:「好!就咁話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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